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1—5题。 我们家的大衣柜和茶几的面子都是用水曲柳做的,一道一道抛物线形的木纹如溪流荡漾流过,母亲总是爱惜地用软布顺着波纹的方向细细擦拭,像是怕搅乱了水流的方向。 而那一对太师椅,是用云楸木做的,深红色的扶手上,一团团云彩般的花纹。母亲总说这种云楸木木质最坚硬,是硬杂木,我总奇怪,那太师椅扶手是怎么弯成弯弯的月亮形状的呢?搬家的时候,旧家具们大半二十、三十地处理给了穿着军大衣在院子里游荡的那个人,当年我实在是不能体会母亲心中的不舍和痛。 迭部不愧是树多的地方,当我以文字为齿细细梳理记忆时,却发现大多与树有关。 我们烧最硬的青冈木,从山上砍来粗枝子,回家用锯子截成一节一节的。截面细细密密的环形纹路,一个圆完满地装在另一个圆里。有一天,被雨困在一个仿古的亭子里,亭子前是一个喷水池,雨一滴一滴落到水里,平空画了一个圆,一环环扩散开去,再滴,再画一个圆,与另一滴的圆边缘相交在一起,整个连成一片。与青冈木截面的木纹一样,规则的年轮如水波荡漾。一截截青冈木劈开,一顿饭两三根都烧不完,着时不像油松那样烟熏火燎,干干净净地燃出热烈的火焰。 其实,一个人就是一棵树,岁月在心里静静地画上一条纹路,如此而已。心底深积着粗粗的砂粒,树皮也粗粗封存着所有的情感,一抑一抑地推过,露出细腻的木纹,如同多年之后灯光下如水的记忆。不是月光,城里已经难得看到月亮了。 院子南面的六月菊憔悴着,屋后的墙有个豁口,墙面白灰大半剥落了。离墙四五尺远,长着黄褐的椿树,丹的火炬树,苍白的桦树,及其他的杂树,半光着打着颤,摇摇欲坠了。还有什么能在心里留下年轮般的纹呢?除了记忆。我倒是宁愿耐着心情,不厌地细数心底的纹路,一环一环地读去,听雨声间歇和突发,如母亲以手指轻触光滑流动的木纹。 |
——节选自《散文》2005年第4期 作者:王琰
最佳答案
我要举报
如以上回答内容为低俗、色情、不良、暴力、侵权、涉及违法等信息,可以点下面链接进行举报!
点此我要举报以上问答信息
大家都在看
推荐资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