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房屋》鉴赏

海子《房屋》鉴赏

这是一首用诗的方式来表达诗人“爱情哲学”的动人诗篇。诗人海子的“爱情哲学”其实可以用“博爱”一词加以简洁的概括。当然，海子作品中关爱的对象多为女性，这与海子身上的“女性崇拜”情结有关，也与他自身的阿尼玛气质（女性气质）有关。因此，这首诗的前半部分均是选择一个代表女性的“她”作为抒情的对象，给人带来某种错觉，以为这个“她”有具体所指。实则上，这个“她”是抽象性的，只代表诗人头脑中“爱”的理念，是超越个体的“博爱”思想，而诗中的“你”既可能代指“我”，更包括一切具有爱的意识与爱的能力的人，因此，作品后半部出现的“爱情房屋”这一明喻式的意象便是对前述思想内涵的自然承接，而“爱情房屋”“遮蔽母亲也遮蔽儿子／遮蔽你也遮蔽我”的公开表白，更是充分而典型地显露着作品的“博爱”思想主题。从作品的主题来打量它的艺术特色，我们就能更加显明地体悟到：这首诗在想像力方面体现出一种颇具神秘意味的“泛神论”（或“惟心主义”）色彩，由此使作品免于抽象的说教而具备了不俗的艺术品质。
诗的一开始，便以“露水”这一清澈的意象出现，而“露水”究竟代表什么呢，是思想？是爱？我们接着往下看：“肯定和你的爱人有关”，到此，似乎可以把握一些了，应该是一种爱，如同爱人之爱，这是很要命的。我们一定会想，那么这种爱将会是一种什么爱呢？“你在中午饮马/在一枝青桠下稍立片刻”，这两个截图带有一定的偶然性和象征性，而偶然性里面又带着偶然性。怎么不说在早晨，在傍晚？这个空间就留给读者去想了，你可以说中午也是一种偶然性，你也可以联想到阳光，或者阳光的情义。而这两个取相也明显有一种孤独成分在里边。“我”既不是一个孤零零的我，“我”也是一个孤零零的我，这是不同事物之间的孤独，事物虽没有什么明显的客观共性，但其自身都代有孤独的共性。两种孤独的靠近。要么更孤独，要么在孤独里可以感到一丝幸福，这就是疼痛了。而且我们看，诗人所选取的马，和树，将其从取景中剥离开来，其自身也带有很突出的特质，下面又以一个更明显的意象来增加了压力感：“你在暮色中/坐在屋子里不动”，“暮色”其本身也不需要什么其他事物与其共同构成一个单独的风景了，自身就可以让人感觉到孤独的压迫感。而此时，暮色中的小屋是最显眼的，相对屋子，“我”却又成了主体，层层递近，最后还是要回到“房屋“回到”我“。而本节的结尾以一句”你不要不承认“略带天真及问式的语调，无疑增加了”我“看法的坚定性，立场的孤立性不容质疑。

“那泥沙相会，那狂风奔走“是对现实生活的描摹和暗喻。将其比为“巨蚁”，想想蚂蚁的特性，黑色，吃人，而“蚂蚁”不在只是蚂蚁了，“蚂蚁”变成巨蚁了，此写无非也是增强渲染效果（兴许还带有幻象的成分），制造一种“我”正处于阴森恐怖的环境之中。而接下来，诗人为何要说“那雨天雨地哭得有情有义”呢？是反象征手法的运用。以无情道有情，那么因何有情，有情之外毕竟还是无情世界。“而爱情的房屋温情地坐着/遮蔽母亲也遮蔽孩子/遮蔽你也遮蔽我”，到此结束。我们究竟读到了什么呢？是孤独，对，这不错，但若说只读到这个，那么这首诗的意义似乎就埋没的太多了。这“爱情的房屋”它代表了什么？这是关键，也是诗的突破口，它兴许代表了诗歌，诗人的精神房屋；兴许代表了诗人在孤独里那份童真温情的心，温暖着孤独走世界；也兴许就代表了“房屋”，现实里的房屋，因为它“遮蔽母亲，也遮蔽孩子/遮蔽你也遮蔽我”，这也就表达了诗人岁物质的感谢。诗人的情感是超现实的，但也是在现实的基础之上，也是要回到现实中来的。而它究竟代表了什么呢，一者？两者？三者？兼而有之？自己想去吧。

如此，相信大体也能体会到一些妙处了。诗人是敏感及感伤的，法国天才诗人洛特雷阿蒙诗中写到“只有在肉体上接受黑夜，才能在精神上除去黑夜。”其中就包含了诗歌是要建立在现实生活的基础之上，才能摆脱现实，获得精神上的上升，将思想从繁复而单一的显示生活中逐渐提炼出来的意思。诗人雷平阳也说过“社会关怀是作家永生永世的负载”，这是文字的责任，而不管是超现实主义还是意识流既然也是建立在现实生活的基础之上（伪诗歌我就不多说了，也不想探究两者的关系的复杂性），那么它就自然体现了心灵的震颤和悲悯情怀，而且更沉，它从一个高层次反映了诗人对于真善美的渴望与追求。

以一句常见语结束，我写作，因为我有话要说。我们渴望说出的话，不管是眼前的，还是遥远的，它都是源自现实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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