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荷花语
写给诗人艾青
许久了,我的脑海萦回着一个疑问: 死了的心可能复活? 老了的人还能年青? 啊,艾青,我崇敬的老人! 自然,那龙华的桃花曾激起我儿时无限憧憬, 那黎明的通知曾引我度过少年良辰。 今天,当我听到《迎接一个迷人的春天》, 一股强烈的心火啊竟跃跃欲喷。 我想起一朵凋零的桃花, 茫然地落在朔北的荒径; 我看见一个被摒弃的歌者, 那歌喉由呜咽而至僵硬。 于是,我对着这桃花而喟叹哟, 我漠视着大地而凝恨: 寥廓的大地,你养得了杂草和毒蕈, 竟容不了一朵桃花的芳芬? 我对着这歌者而涕零哟, 我仰望着苍天而质问: 苍茫的云天,你充塞着暮鸦的鼓噪, 竟容不了带露的歌喉的清音? 啊,杀伐啊杀伐, 杀了百花,杀了歌声, 纵有野火千遍烧啊, 春风必能拯生灵! 此刻,我看见解冻的冰下, 万物的细胞苏生, 那一株苍苍的桃树也开花了啊, 粉红,馨香,竟是嫩枝儿的神韵。 我看见人们打开了篱笆, 绿叶儿点头啊小花儿笑迎, 走来一个华发童颜的歌者哟, 又一次通知着黎明。 我又看见了龙华的桃花之缤纷, 我又听到了和着露水的歌声。 午夜里我漫步在宝蓝的夜空下, 又重见到那颗曾照亮世界诗坛的明星。 啊,复活啊复活, 复活的生命,复活的诗歌, 给你黄金三万两啊, 难得诗中一分情。 让我的素笺乘风而飞去吧, 不只为你——我尊敬的诗人, 为了那被流放被监禁的岁月啊, 更为了这血火中泛绿的诗一般的新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