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书裴宪传文言文翻译

晋书裴宪传文言文翻译

晋书·卷三十五·列传第五·裴宪传
【原文】
（裴）宪字景思。少而颖悟，好交轻侠。及弱冠，更折节，严重，修尚儒学，足不逾阈者数年。陈郡谢鲲、颍川庾敳皆俊郎士也，见而奇之，相谓曰：“裴宪鲠亮宏达，通机识命，不知其何如父；至于深弘保素，不以世物婴心者，其殆过之。”
初，侍讲东宫，历黄门吏部郎、侍中。东海王越以为豫州刺史、北中郎将、假节。王浚承制，以宪为尚书。永嘉末，王浚为石勒所破，枣嵩等莫不谢罪军门，贡赂交错，惟宪及荀绰恬然私室。勒素闻其名，召而谓之曰：“王浚虐暴幽州，人鬼同疾。孤恭行乾宪，拯兹黎元，羁旧咸欢，庆谢交路。二君齐恶傲威，诚信岨绝，防风之戮，将谁归乎？”宪神色侃然，泣而对曰：“臣等世荷晋荣，恩遇隆重。王浚凶粗丑正，尚晋之遗籓。虽欣圣化，义岨诚心。且武王伐纣，表商容之闾，未闻商容在倒戈之例也。明公既不欲以道化厉物，必于刑忍为治者，防风之戮，臣之分也。请就辟有司。”不拜而出。勒深嘉之，待以宾礼。勒乃簿王浚官寮亲属，皆赀至巨万，惟宪与荀绰家有书百余帙，盐米各十数斛而已。勒闻之，谓其长史张宾曰：“名不虚也。吾不喜得幽州，喜获二子。”署从事中郎，出为长乐太守。及勒僭号，未遑制度，与王波为之撰朝仪，于是宪章文物，拟于王者。勒大悦，署太中大夫，迁司徒。
及季龙之世，弥加礼重。宪有二子：挹、瑴，并以文才知名。瑴仕季龙为太子中庶子、散骑常侍。挹、瑴俱豪侠耽酒，好臧否人物。与河间邢鱼有隙，鱼窃乘瑴马奔段辽，为人所获，鱼诬瑴使己以季龙当袭鲜卑，告之为备。时季龙适谋伐辽，而与鱼辞正合。季龙悉诛挹、瑴，宪亦坐免。未几，复以为右光禄大夫、司徒、太傅，封安定郡公。
宪历官无干绩之称，然在朝玄默，未尝以物务经怀。但以德重名高，动见尊礼。竟卒于石氏，以族人峙子迈为嗣。
【译文】
裴宪字景思。少时就特别聪明，喜欢结交轻生重义而勇于急人之难的人。到了20岁，改变志向，严肃稳重，崇尚儒学，几年足不出户。陈郡人谢鲲、颍川人庾敳皆是俊逸的青年士子，见到他认为他不同凡俗，互相说：“裴宪刚直诚实，才识宏大畅达，通达命理，不知他要超过他父亲多少倍；至于那种深沉宽弘保持本心的风度，不因世事影响初心的心志，大概也超过了他的父亲。”
最初，裴宪在东宫侍讲，历任黄门吏部郎、侍中。东海王越任命他担任豫州刺史、北中郎将、假节。王浚执政时，任命裴宪做尚书。永嘉末年，王浚被石勒打败，（王浚的部属）枣嵩等人没有不到军门谢罪的，贿赂石勒的人很多，惟有裴宪及荀绰在家里恬然自安。石勒素来听闻他的声名，就召他来对她说：“王浚幽州残虐凶暴，人鬼都痛恨。我恭行法度，拯救这里的百姓，百姓勋旧都很高兴，向我表示祝贺和感谢的人满路上都是。你们二位与他一样坏，傲慢无比，毫无诚意，将要被我像当年大禹杀掉防风氏那样杀掉，你们要投靠谁（来避免被杀）呢？”裴宪神色和平，哭着回答说：“我等世代享受晋君的荣赏，恩遇很重。（虽然）王浚凶恶不端，（但他）也是晋君的籓属。虽然（我们）欢迎圣明的教化，也有诚心。而且周武王讨伐商纣王，表彰商容之门，（但也）没听说闻商容倒戈的先例啊。您既然不想用道化来治民，必定想用刑罚为政，（那么）像防风氏一样被杀，就是我们的职分。请让我们到官署就死吧。”不对石勒行拜礼就出去了。石勒对他深为赞赏，以对待宾客的礼节对待他。石勒于是登记王浚部属及亲属，都家资达到巨万之多，惟有裴宪与荀绰家里只有一百多卷书，各有十几斛盐米而已。石勒听说了，对他的长史张宾说：“名不虚传啊。吾不高兴攻下了幽州，高兴的是得到了这两位贤士。”（于是裴宪）担任了从事中郎，出为长乐太守。到了石勒篡权称帝，还未来得及建立各项制度，（裴宪）与王波为他撰写上朝礼仪，在这方面（裴宪所撰制的）各项规章制度、礼乐制度和车服旌旗仪仗之类，都按照帝王的标准。石勒大喜，（裴宪）担任太中大夫，升任司徒。
到了季龙之世，对他更加礼遇。裴宪有两个儿子：裴挹、裴瑴，都以文才知名。裴瑴出仕担任季龙的太子中庶子、散骑常侍。裴挹、裴瑴都豪爽侠义耽于酒肉，喜欢品评人物。与河间人邢鱼有隔阂，邢鱼偷偷地骑着裴瑴的马投奔段辽，被人抓获，邢鱼诬陷裴瑴说，因为季龙将要偷袭鲜卑，让自己去告诉他们做好防备。当时季龙正好谋划伐辽，因而与邢鱼的说辞正好相合。季龙就把裴挹、裴瑴都杀了，裴宪也因此被免官。不久，又被任命为右光禄大夫、司徒、太傅，封安定郡公。
裴宪历任（官职）没有政绩卓越的称赏，然而在朝玄默，不曾因俗务萦怀。只因为德重名高，动辄被礼待。最后死在石氏后赵朝，（死后）以族人裴峙的儿子裴迈作为继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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